長沙市東風(fēng)路街道瀏河社區(qū)。

不少街坊都知道，90歲的娭毑高富蓮總是打扮得很“俏”：紅紅綠綠的絲巾，漂亮的衣服。

有人問起，老人就“凡爾賽”一句：都是他們買的，反正我自己沒買過!

街坊也知道，高娭毑隔三差五就去旅游，遠到海南、北京，近到韶山、云臺山，11年來少說也有上百次。有人問起，老人還是“凡爾賽”：其實我不太喜歡的!

高娭毑口中的他們，是自己的五個兒女。把母親“扮俏”的是他們，帶著母親旅游的也是他們。在子女們的照料下，娭毑的日子過得很“潮”。

這份新潮背后，是母親和子女間的樸素情感。兩個女兒三個兒子如今已悉數(shù)退休，日常里，五人幾乎每天例行來她的二居室報到。兒女們說：“老人在乎的是陪伴。”

嘴里說不想去，身體很誠實

一進老人家門，墻上掛的大大小小的相框就映入眼簾，有四代同堂的全家福，有高娭毑和老伴70多歲時的結(jié)婚紀(jì)念照，還有老人出去游玩的風(fēng)景照。客廳零散點綴著花植等添色的小物件，沙發(fā)、椅凳上鋪著一些紋理花色皆精美的織布，茶幾上堆滿了水果、小吃。老人直背坐在沙發(fā)上，滿臉精神氣，讓人難以對應(yīng)到她的年齡。此時五位子女，兩個女兒三個兒子，都待在這個二居室里，和她有說有笑。

問到經(jīng)常去旅游，高娭毑連說：“(其實)我是不太喜歡的。”

每次旅游都不是高娭毑發(fā)起的，而是來自于兒女媳婿們的熱情組織。他們每回來都喊老人：“克啵?克啵?(長沙方言：去不去)”隔三岔五一大家子，老人、五子女、五媳婿，有時還有孫子曾孫，浩浩蕩蕩一個小車隊，熱鬧無比。

對于子女們來說，他們希望以這樣一種方式去更好陪伴母親，也借此給她帶去更多娛樂。“我媽媽以前是紡織工人，為了兒女很勞累，現(xiàn)在我們五兄妹，最小的都退休了，所以就想著帶她多出去玩，開開心。不能讓她老是一個人悶在家里嘛。”65歲的大兒子張湘俊說。

老人口中的“不太喜歡”，主要是因為自己年齡大，有高血壓，擔(dān)心出門旅游拖累子女。“我怕走不動。高一點的地方我又走不了，我要走平地，他們就只能跟著我走平地。”老人說。

“我生怕拖累他們。”老人這句話畢，又抿嘴笑，“但想還是想出去的，一大家子一起出去(多好玩啊)。”

其實老人的身體很健朗。兒女們擔(dān)心她摔跤，想攙著她，但她自己樂得個自在，不要攙，常常健步走在前頭。他們?nèi)ツ赀€去玩了安化縣云臺山的玻璃棧道和高空滑索。以前他們會北京、海南大跨度地跑，但近兩年由于疫情防控和老人身體的原因，他們漸漸縮小到省內(nèi)的景點。

“本來還想帶她去上海的。”二兒子張躍進嘆道。張躍進的女兒在上海工作，他的言語中，有一些遺憾。

“兒女買的衣服，我都喜歡”

被問到脖子上的漂亮絲巾和身上的新衣服，老人笑道：“圍巾……我是圍來怕脖子冷哦。新衣服?反正我自己沒買過衣，都是崽他們買的。”

二女兒張美琴說，絲巾啊，衣服啊，都是她和姐姐為媽媽挑的。“她愛漂亮!”所以一聽到她歡喜地說起什么花色，什么款式，女兒們就記著，下回買來帶給她。

老人喜歡什么樣的衣服?“她們買的我都喜歡。”

大兒子張湘俊十分自豪地提起，這附近一片社區(qū)，提起他們家沒有不羨慕的。

兒女們說“老人在乎的是陪伴”

老人一直維系著家庭的和睦，“她一碗水端平。家庭上下有什么矛盾都會找她梳理，大家坐在桌前，話拿出來都說一說，一下就好了”。

老人會說她的兒女、媳婿都很孝順自己，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隔天都會送來給她。曾孫領(lǐng)到自己第一份工資也先跑來孝敬她。而在后輩眼里，這是老人自己身為榜樣的結(jié)果。

二兒子張躍進就說：“媽媽為我們家樹立了很好的家風(fēng)。”

五兄妹如今都已退休，家都在長沙，陪伴母親也成了他們生活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。現(xiàn)在他們每天上午都跟例行報到一樣，來母親這邊坐上一陣。“我們每天都來，風(fēng)雨無阻。因為老人家她在意的不是用多少，吃多少，穿多少，她在乎的是陪伴，所以我們要有事哪天來不了，還會特地打電話慰問一下。我們隔兩天沒去呢，她也會打來電話，不是問為什么不來，就是關(guān)心一下。”張躍進說。

老人每天的例行安排，其中一項就是為大家做飯。她上午做做運動保健身體，回來就買菜、擇菜、做菜，全程打理沒一點問題。

“現(xiàn)在還能做21個人分量的呢!”至于廚藝，子女們直呼這是“高氏菜系”。

(本報實習(xí)生吳陳幸子 記者任彎灣 長沙報道)